秦川几乎是本能地回身一拳,要不是身后之人精于斗殴,加之秦川看清之后收了手,这一拳可不好接。
齐岳甩了甩被打得发麻的手:“老川你突然发的什么疯?”
秦川没有回答,先是发问:“我们刚从哪里干完活过来的?”
“灰塘村呗。”齐岳挑起眉毛,意识到事情不对,“又发生什么事了?”
确认了身份,秦川稍微松口气,这才打量四周:“我刚刚不知道怎么又进到之前供着槐树的地方,看到有个阴森森的老和尚,扭头就跑还听到你喊我回头……”
说着说着,秦川停了下来。
这里的长廊是木制的,上边檐牙高啄,两侧装饰都用的旧时制式,看上去古色古香,只不过照明的是节能灯,也算与时俱进。
秦川观察四周,能看到周边景色,前后都通往厢房,还有和尚路过,会奇怪地看他们两眼。
他刚刚走过的路……
不见了。
“我就刚刚拍了你的肩膀。”齐岳皱起眉头,“这也没有到枯槐院子的路,前边是客房,后边是和尚住的房间。”
说着,齐岳往旁边的游览示意图挑了挑下巴:“那槐树跟咱们隔了至少三条廊道,远着呢。”
那刚刚他是从哪里跑出来的?
秦川马上追问:“你刚刚看到我的时候是从哪里出来的?”
齐岳说:“你就傻站在这里,我以为你发现了什么东西,就跟过来看看……不是被拘了魂吧?”
秦川感到一股寒意上涌。
之前碰到的东西,虽然能说是鬼,但毕竟有形有实,面对的时候总有点底气。
可现在发生的事算是什么?
眼见围观的和尚越来越多,秦川沉声说:“先回房间。”
两人回房关上门。
屋里烧着熏香,应该就是白天所谓掺了槐花的玩意儿,闻起来都是一个味道。
秦川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,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节。
齐岳有些发毛,但面色还是变得相当古怪:“这地方我也来过几次住过几晚,为了逮住和尚跟香客偷情没少在外边晃荡蹲点,之前从来没碰过事。是不是你不敬佛陀,被佛陀惩罚了?”
秦川斜视着他:“要是真有不敬佛陀受罚的,你这个进寺庙只为了抓和尚跟香客偷情的人早就遭报应了。”
齐岳还在嘴硬:“我是在帮佛陀清理门户,门下有这么些六根不净的家伙,早晚败坏莲台清净。”
秦川想要看向外面,但这客房为了更好的营销,竟然真的下了功夫,窗户是纸窗,木质的窗棂雕出花,不翻开根本看不到外边。
他说:“都闹鬼了,这里真的还有清净么?”
齐岳叹了口气:“我还说到这地方修身养性的,怎么老能碰上这档子事。怎么说,要不我直接开车跑路?”
秦川指着窗户,把声音压得很低:“现在想走,恐怕没那么容易了。”
纸窗看不到外边风光,但只要有人贴近遮了光,就能看到窗外人影。
外边,是个女人婀挪袅娜的侧身影子,她紧挨着窗户,纤长的手指也贴了上去。
齐岳脸色一变,只恨自己把电锯放在车上,现在怀里只剩防身用的短刀。
秦川朝门口使了个眼色,两个人尽可能不发出声音,缓缓向门口退去。
窗边的人影似乎等得不耐烦了,用甜腻的声音喊着:“川哥,不是说好今晚到你房间过夜的么?怎么还不开窗?”
齐岳面色一松,开口就要回话,却想到秦川说的事情,那妖鬼会学人说话,又赶紧把嘴闭上。
却觉得旁边寒光慑人,一瞅,原来是秦川正冷冷地看着他,于是露出讪笑,在手机上打字聊天。
齐岳:【我之前想看看有没有和尚跟人偷情,结果碰到个很对胃口的香客,所以勾搭一下,得手了。】
至于为什么是叫的是“川哥”,不用想也知道这牲口勾搭别人的时候用的是秦川的名字。
话虽如此,想要干柴烈火,何必走窗户?
齐岳又打字:【她有老公,担心被发现。】
秦川总感觉这个剧情他已经听齐岳提起过了,还是说寺庙里就是这种事情在轮转?
外边。
那人影越发不耐,五指扣着窗户,扣得太用力了,纤细修长的手指都有些变形:“川哥,快些开窗呀。”
“再不开窗,就要被人发现了。”
窗外,她的身影扭动起来,伸长双臂扒在窗户上,却还是侧着身子,姿势诡异扭曲。
“你在里面对吧?”
“我看到你在里面了。”
“你就在里面!”
“快回我话吧,你就在里面!”
齐岳面色一白。
这他妈是人他吃!
两个人半点没有尤豫,沉默而迅速地向门口靠近。
窗外的人影扭动得越发厉害,婀挪袅娜的身姿象是拦腰折断了似的,她扒在窗户上,手臂越发细长,甜腻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:“川哥,快~开~窗~”
已经退至门边的人彼此使了个眼色,刚要拉门离开,竟然听到有人敲门。
一时间两人都僵住了。
门的那边,传来同样甜腻的声音:“川哥,人家来了,快开门呀。”
笃、笃、笃……
一下敲得比一下急。
“快开门,我好不容易溜出来,别让那死鬼发现了!”
窗户边上的东西听到有人的声音,一下扭动得更加厉害,声音变得凄厉刺耳:“你果然在里面!”
手机上载来齐岳发的消息:【怎么办?】
秦川忽然想到之前那个老和尚,不管如何呼唤,也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外边的影子也不见下半身。
那么……
在外边的妖鬼破窗而入之前,秦川低下头,从门缝看见了一双高跟鞋。
他一把拉开门。
门外边站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。
瞧见屋里是两个人,她愣了一下。
定睛一看,长得一个比一个英俊,顿时有些兴奋:“双飞吗?我还没试过呢,要不要准备什么道具?”
两个人没一个搭理她,只是转头向窗户望去。
窗户外干干净净,半点影子都没留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