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告！是我！”
近卫局成员慌慌张张从废弃店铺后跑出来，手还在抖，腰间的警棍晃得叮当响。
可陈举着佩剑的手没动，剑尖依旧指着向他的身后。
“不是说你。”
“啊？”
成员愣在原地，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——只有随风晃荡的破木门，连个影子都没有。
直到陈缓缓收剑入鞘，剑鞘碰撞的脆响才让他松了口气。
“没事了，说吧，搜查结果。”
陈的目光却没离开那扇木门，指尖还按在剑柄上，鼻间那股霉味混铁锈的气息，似乎还没散。
“报、报告陈sir！按您的指示，我们搜了这片区域！”
成员挺直腰板，可眼神却在躲闪，不敢看陈的眼睛。
陈的靴尖踢开脚边一块褪色的玩具积木，积木滚了几圈，撞在断砖上停下。
“有什么收获？”
“没、没有！连一个感染者的影子都没看着！”
“我要的是所有异常情况！”陈的声音陡然提高，指尖攥得剑柄泛白。
“不是让你们来数地砖的！”
成员缩了缩脖子，声音低了下去：“呃……抱歉陈sir，我们实在不熟这里。按惯例，除非是要直接摧毁某个区域的大事，否则……我们很少来贫民区。”
“所以只要闹得不大，你们就当这里不存在？”
陈的语气里满是嘲讽，目光扫过满地狼藉——散落的衣物、翻倒的炊具，还有那几块被踩碎的玩具。
“我们堵截整合运动时，这里传来巨大噪音，半个街区的人全没了。你看看脚下这些玩具，怎么可能没有异常？”
她顿了顿，声音更冷，
“我可不记得计划里，有‘撤走贫民区所有居民’这一条。”
成员终于抬了抬头，语气勉强。
“……确实有奇怪的迹象。区域里能住人的房子几乎全成了废墟，仅存的几条街也空得吓人，可能是整合运动和居民交火弄的。还有几处起火点，我们已经扑灭了，是持续烹饪加热导致的。”
“所有建筑都有暴力入侵的痕迹，”
他咽了口唾沫。
“但我们没找到住户反抗的迹象，连血迹都很少。至于整合运动……真的一个都没见着，只发现了些被冲刷、清洁过的痕迹。”
陈的眉峰拧得更紧。
“你就不关心这里的居民去哪了？”
“抱、抱歉陈sir！”
成员突然鞠躬，慌得连帽檐都歪了。
“你道歉什么？”
陈愣住了，语气里满是不解。
“不、不知道sir！”
成员的头垂得更低，连声音都在发颤。
陈看着他这副样子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行了，起来吧。也不怪你们，毕竟没人要求你们关心这里。”
她转身走向废墟深处。
“现在，立刻派队伍封锁整个区域，不准任何东西进出。你，还有你，跟我去北边看看。”
她随手点了两名在场的成员。
刚走两步，陈突然停住，压低声音对身后两人说。
“别出声，跟紧我，动作快。”那股熟悉的铁锈味，又出现了。
可没走几步，一道灰影突然从拐角冲出来——正是之前那个斗笠人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，斗笠人明显顿了一下，而陈已经拔剑出鞘，剑尖直指他的咽喉。
“很敏锐的观察力。”
斗笠人开口，声音隔着黑布，听不出情绪，手却悄悄按在了腰间的刀上。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
陈的剑尖又往前递了半寸，距离他的咽喉只剩一指宽。
“准备射击！”
身旁的近卫局成员立刻举弩，手指扣在扳机上。
斗笠人却没慌，反而看着。
“你不该追来的，约束你的部下，陈。”
陈回头瞪了那名成员一眼。
“你们去找诗怀雅，让她带支援过来。”
“可是陈sir，他……”
成员还想争辩。
“执行命令！”
陈的语气不容置疑。直到两人跑远，她才重新看向斗笠人，剑尖依旧没动。
“谁派你们来的？”
“我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。”
斗笠人微微侧身，斗笠下的目光扫过她的剑。
“你想拦我？”
“如果你逃跑，我会立刻缉捕你们。”
陈的声音很稳。
“没人会相信一群来历不明的武装分子，近卫局有权直接击毙你们。”
“重新训练一支近卫局，会消耗龙门大量时间、资产和人才。”
斗笠人的声音里多了点警告的意味。
“损失整个近卫局，等于折了龙门民众的心理支柱——这不是你该冒的风险。”
陈突然笑了，笑声里满是嘲讽。
“哈，我该先为你的威胁害怕，还是该谢谢你‘关心’龙门的未来？”
“近卫局是龙门的颜面，也是支柱，是最出色的常规力量之一。”
斗笠人往前挪了半步，气息更冷，“除此之外的事，近卫局不该染指。”
“威胁我没用。”
陈的剑尖始终对着他。
“回答我，这片区域的居民去哪了？”
斗笠人沉默了几秒，才开口。
“我们会退出这里，接下来，我们互不干扰。”
他顿了顿。
“整合运动指挥官操纵的新型感染者，可能会阻碍全盘战略。我们会帮近卫局清除这些威胁，你们只要专心歼灭整合运动的主力。”
“想走？”
陈横剑挡住他的去路。
“你来无影去无踪，当这里是你家后院？”
斗笠人终于抬了抬头，斗笠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黑布。
“不要对这里的事追根究底。看在魏公的面子上，我不想和你动手。”
“还有，”
他补充道。
“切下你的手臂很容易，只是……你现在的意志，比从前弱了太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