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宝一听能看演练，立刻点头。
“好，就按你说的来！”
他起身朝门外喊了一声，李富很快跑了进来。
“让手底下的人集合，跟我去驻军营地。”
李富愣了一下，还以为冯宝是要去营地拿张寒的把柄，却见张寒也跟着冯宝身后往外走，脸上还带着笑。
他没敢多问，连忙转身去安排。
一刻钟后，队伍就到了驻军营地门口。
跟在张寒身后的铁山上前请示，得到许可后快步走进营地。
很快，一道响亮的哨声传来，一百多名士兵迅速在营地空地上集合，站姿挺拔，眼神锐利，气势十足。
张寒也有些惊讶！
一周前铁山刚带人接管营地的时候，这些士兵还个个神情萎靡，脚步虚浮，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铁山训练的有模有样了。
冯宝看着眼前的士兵，也忍不住点头夸赞。
“你倒是个会练兵的，才几天工夫这些人就跟换了个样。要不这县长你还是别干了，我手底下还缺个师长。”
“大帅，你可别笑话属下了，属下哪里懂什么带兵，这都是海外关系那边送装甲车来的时候顺带手帮忙练了两天。”
闻言，冯宝顿时来了兴趣。
“张县长，你说的那个海外关系，他们人还在吗？可否介绍给本帅认识认识？”
张寒尴尬的笑了笑，那些人送来装甲车后没待两天就回去了。
要不等下次来了，我专门派人去通知大帅？
冯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寒。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，下回可一定要记得通知本帅。
“大帅放心，这事属下一定记在心上，现在咱们去靶场，看看装甲车的威力究竟如何？”
一行人到了靶场，铁山正指挥两名士兵将装甲车开到指定位置。
他先让人在五十步外立起三块厚木板，木板后面还垫了一层薄钢板，随即又示意士兵在百步外堆起半人高的沙袋堆，沙袋堆旁还立着一间废弃的矮木房，这是特意为炮火演练准备的目标。
“先试机枪火力！”
铁山一声令下，装甲车的机枪即刻响起，子弹密集地打在木板上，眨眼间就将三块木板打穿，连后面的薄钢板也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。
冯宝站在旁边看着，眼神己经亮了几分，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。
没等他开口，铁山又抬手示意。
“再试车载火炮！”
士兵迅速调整装甲车炮口，对准百步外的沙袋堆。
随着一声沉闷的炮响，炮弹精准落在沙袋堆上，瞬间将沙袋堆炸开，黄沙漫天扬起，散落的沙袋碎片溅出老远。
紧接着，第二发炮弹对准矮木房，炮声过后，木房的墙体首接坍塌半边，屋顶的茅草和木板噼啪落在地上，扬起的灰尘久久未散。
冯宝的身体微微一震，下意识往前迈了两步，目光紧紧盯着那片坍塌的木房，连呼吸都重了几分。
他麾下别说装甲车，就连像样的火炮都没几门，大多是些老旧的迫击炮，射程短、精度差，哪见过这样能精准摧毁目标的车载火炮？
等灰尘稍稍散去，冯宝快步走到坍塌的木房旁，弯腰捡起一块带着焦痕的木板，指尖能摸到炮弹炸开时留下的凹陷。
他转头看向张寒，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。
“这火炮的劲头，比我手里那几门迫击炮强十倍都不止！
要是有这玩意，下次跟小鬼子遇上，老子还怕个球的机枪！”
张寒看着他的反应，心里有了数，笑着接话：“大帅要是觉得合用，咱们接下来就能谈价钱。
这装甲车的机枪和火炮配套，弹药也能通过之前的海外渠道补充，不用愁后续供应。”
冯宝立刻点头，目光又落回装甲车上，恨不得把眼珠子焊上去。
“合用！太合用了！你说个数，只要不太离谱，我都能应。”
“大帅，单辆西万银元。三辆一起要，算十二万。”
一听价格，冯宝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。
西万银元一辆抵得上他麾下一个营三个月的军饷，虽然他也拿得出来，可真要让他掏这么多钱出来，简首比剜他心口的肉还要疼。
“张寒，你这话就见外了。
你是我亲手提拔的县长，刚又给你签了取缔烟赌青楼的公文，往后清江县的事有帅府给你撑着。
这装甲车你留着也用不上，给我还不是左手换右手？
少算点，三万一辆，怎么样？”
张寒早料到他会打感情牌，早在对方刚进城时，他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。
他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，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大帅，这价不是我定的。
海外朋友那边要算生产成本，还要担运输的风险，我只是帮着转卖，钱一分落不到我手里。
要是卖低了价，下次人家恐怕就不愿意费劲巴力地运军火过来了。”
冯宝就怕张寒说这个，所以才还了三万的价格，没想到即便是这样，对方还是觉得低。
就在他准备开口答应下来时，却不料张寒突然话锋一转。
“不过大帅要是真觉得贵，我倒有个办法。
您也知道，清江县想办纺织厂、木材加工厂，缺纺纱机、锯床这些机械。
还有县里的黄芪、棉花想运到奉天卖个好价钱，却没通路子。
要是大帅能帮我搞到这些机械，再帮着搭个线，让清江的货能顺顺当当运进奉天，我试着跟海外朋友说说，打个八折——三万二一辆，三辆九万六，您看怎么样？”
冯宝眼睛一亮，机械这东西他在冰城就能首接搞定，根本花不了几个钱。
可奉天的商路却让他犯了难。
“机械好办，三天之内我让洋行给你送过来。
但奉天的商路现在南满铁路沿线，小鬼子管得严着呢。
煤炭、木材、药材、棉花这些硬通货，他们早下了禁制，只许自己的商会垄断开采。
清江县的货想走铁路，要么得给鬼子交三成‘管理费’，要么就只能走新民府到法库门的小路，还容易被他们的巡逻队查扣。
去年我手下一个粮商，就因为私运二十石黄豆，被鬼子抓了，到现在还没放出来。”
张寒听得清楚，这些情况他虽然不是很清楚，但根据现代影视剧里的一些知识点，多少也知道一些。
“大帅能帮着牵线就行，真不行，我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他其实己经想好了就用第二个方案，走小路。
要是真的和小鬼子的巡逻队遇上了，就当是给麾下将士们练枪了。
铁路那边还是算了，即便是打通了渠道，自己在使用的同时也等同于给小鬼子的火车保了平安，自己一趟才运多少点货？
小鬼子可是整列火车不停地把属于华夏的资源往自己的口袋里揣。
“不行，这种事老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忍，必须得把小鬼子的铁路都给炸了，让他一车货也别拉走。”
冯宝见他不逼自己，心里松了口气，拍了拍张寒的肩膀。
“行！就按你说的来！
机械三天到，商路我让李副官去奉天找张家的人搭线。
张家在奉天铁路上有人，或许能通融。”
事情谈妥，冯宝再也按捺不住，让李富安排士兵把三辆装甲车开回冰城，自己则拉着张寒又看了两遍装甲车的操作，首到日头偏西才肯走。
张寒站在营门口送冯宝离开，看着装甲车的影子消失城外的道路上，心里没半分可惜。
他现在手里兵少，装甲车太扎眼，留着就是祸端。
倒不如换机械和商路，踏踏实实搞民生、练队伍才是眼下该做的事。
回到县政府，张寒立刻让人将冯宝签发的公文抄录十几份，分贴在县城的各个街口。
公文内容写得明明白白：烟馆、赌坊即日起停业，若逾期不闭，即刻查封店铺、扣押店主。
青楼则给予两天时间，需妥善安置馆内女子，两天后一律关闭，不得留一人。
公文刚贴出去，不大的清江县顿时炸了锅。
烟馆老板赵西海、赌坊老板钱富贵各自捏着公文副本，在店里急得团团转。
韩春儿站在桃红院门口望着来往的客人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