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把东西分好,吴硕伟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已经完全黑了。“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好!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我以后要常来!”
……
两人走到中院,刚要穿过去出院门,旁边黑影里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,还伴着一股浓烈的酒气。
许大茂脚步虚浮地晃了进来,一眼就看到了灯下的赵麦麦。
“哟,这不是娄小姐吗?”他眯着醉眼,脸上堆起笑,“上次……上次是我喝多了,您对我…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赵麦麦闻到酒味就下意识地皱眉,往后退了一步,躲到吴硕伟身后。
“许大茂,你又喝多了。”吴硕伟挡在前面,声音平淡。
“吴硕伟?”许大茂晃了晃脑袋,试图看清眼前的人,“你小子……这是我跟娄小姐的事,跟你没关系……”
他说着,就伸出手想去拉扯后面的赵麦麦。
吴硕伟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他没有多馀的动作,只是在许大茂的手伸过来的瞬间,身体向旁边错开半步,让许大茂抓了个空,身体因为惯性继续往前冲。
同时,吴硕伟的手顺势搭住许大茂的手腕,反向一拧,脚下使了个绊子,再用肩膀往前一顶。
“砰!”
一声闷响,许大茂整个人象个麻袋一样,被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砸在了院子当中的青石板上。
“哎哟!”许大茂发出一声惨叫,这一摔让他酒醒了大半,只觉得后腰和屁股火辣辣地疼,骨头都快散架了。他捂着腰在地上打滚,半天爬不起来。
“吴硕伟!你……你敢打我!”
“我只是正当防卫。”吴硕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你自己喝醉了动手动脚,摔了能怪谁?”
赵麦麦在旁边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刚刚那一瞬间快得她都没看清。
现在看许大茂在地上哼哼唧唧,她才松了口气,小声问:“你刚才那一下……是形意拳?”
形意拳,传统武术——内家拳三大名拳之一(另两种为太极、八卦)。
吴硕伟刚才的动作,看似简单,实则包含了“借力打力”和形意拳标志性的“寸劲”与“整劲”,才能在狭小空间内一招制敌。
“哦?想不到你还认得出这拳法!果然不愧是……”吴硕伟说到一半停住了,改口道,“走吧,别理他。”
“吴硕伟!你给我等着!”许大茂躺在地上,疼得龇牙咧嘴,“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
吴硕伟头都没回,拉着赵麦麦的手腕,快步走出了院门。
许大茂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,心里又气又恨。
上次相亲,他本以为凭自己放映员的身份和一张巧嘴,拿下娄家这门亲事是十拿九稳。
谁知道娄家当场就拒绝了他,还说他“管不住嘴、管不住下面”。
他原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,还想着找机会补救,今天一看才明白,人家早就跟院里这个闷葫芦吴硕伟好上了。
“吴硕伟这小子,到底哪点好?”许大茂躺在冰凉的地上,咬着牙想,“不就是长得比我周正点、在厂里是个技术工比我前途好点、人看着比我稳重点……凭什么?”
他想爬起来去找院里的三位大爷主持公道,告吴硕伟打人。但一想到自己是喝醉了调戏人家姑娘在先,这状告到哪儿都站不住理。
“算了,这笔帐先记着。”许大茂挣扎着扶着墙站起来,一瘸一拐地往自己家挪去。
……
两人走出四合院,街上路灯昏暗,拉出长长的影子。
“你刚才那一下,太帅了。”赵麦麦还在回味刚才的场景。
“小意思。‘如来神掌’我是不会,但我这‘形意拳’是练过的。”吴硕伟仰头四十五度角看了看夜空,难得的有些得意。
“许大茂这种人,就是欠收拾。”
“他真的很讨厌,”赵麦麦想起上次相亲的事,还心有馀悸。
“上次见面,他就一直盯着人看,那眼神黏糊糊的,让人浑身不舒服。”
“所以我说他一肚子坏心思。”吴硕伟说,“你以后见了他,离远点。”
“放心,我又不是傻子。”赵麦麦说,“对了,你刚才说院里那个三大爷没有出现?”
“阎埠贵?”吴硕伟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院里的情况,“这人没什么大毛病,就是算计,爱占小便宜,一辈子都活在算计里。你跟他打交道,别牵扯钱和东西就行。”
“听起来还好?”
“表面上是这样。但这人算计了一辈子,到老了却被他几个儿子算计,挺可悲的。”
“我知道,但那只能说是活该。”赵麦麦撇了撇嘴。
“还有聋老太太,”吴硕伟继续说,“怎么说呢……这老太太人不算坏,在院里辈分最高,但她偏心傻柱。因为以前的一些事,跟我家关系很一般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赵麦麦点点头,心里有了数,“总而言之,除了你,谁都不能全信。”
“对。”吴硕伟看她一点就透,心里很省事,“在这个院子里,咱俩才是一伙的。”
赵麦麦笑了,路灯的光照在她脸上,眼睛亮亮的:“那行,以后咱俩就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,不管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。”
“恩。”
很快,两人走到了娄家所在的胡同口,赵麦麦停下脚步。
“到了。”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,“你回去吧,路上小心。”
“好。”吴硕伟看着她,“明天我下班了过来接你。”
“不用那么麻烦,我自己能……”赵麦麦话说到一半,忽然想起了签到的事,立刻改口,“算了,那你还是来接我吧。”
吴硕伟看她那点小心思,笑了:“知道了。”
赵麦麦转身进了门,吴硕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才转身往四合院走。
走到半路,他想起许大茂最后那句狠话,脚步顿了顿。
“许大茂这人,心胸狭窄,睚眦必报。”他自言自语,“明着来他没那个胆子,就怕他背地里使坏。放映员的工作要到处跑,认识的人多,嘴巴也碎,最会的就是传闲话、扣帽子……得防着他这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