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野看着她认真的模样,心里软成一片,点点头,“好,我尽量早点结束,下午那个会我催他们快些。
起床,洗漱,一起吃她准备的简单早餐,烤得焦香酥脆的吐司,嫩滑的煎蛋,温度刚好的热牛奶。
餐桌上摊开着今天的晨报,社会新闻版面一片祥和。
一切都日常得令人心醉,也令人恍惚。
叶婉婷仔细地帮他打好领带,抚平衬衫肩膀并不存在的褶皱,送他到门口,像每一个最普通的早晨一样。
“开车小心点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他开车去公司,处理文件,开会,和客户通话。
一切都按部就班,井然有序。
只是他偶尔会对着电脑屏幕走神,那个冰冷幻影和心脏爆碎的剧痛感,会突兀地闪过脑海,与眼前这真实而温馨的一切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不安的对比。
下午,他记着早上的承诺,推掉了一个不太重要的应酬,准时下班。
开车回到小区楼下,熟练地停好车。
夕阳给一栋栋楼房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泽。孩子们在花园里追逐嬉笑,老人们悠闲地散步闲聊。
空气中弥漫着家常饭菜的香气和浓郁的生活气息。
他心情不错地下了车,按了下车钥匙锁好车,转身准备走进单元门。
就在转身的刹那,那个身影——穿着那条熟悉的碎花连衣裙,
眼神空洞茫然的叶萱,又一次突兀地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,几乎贴着他,挡住了单元门的入口。
陈野的脚步顿住了,他看着眼前的叶萱,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没有任何表情。
夕阳的光线穿透她略显半透明的身体,在地面上投下一个模糊而诡异的淡影。
他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试图穿过她或者惊慌后退,只是静静看了她几秒,然后转身,默默走向小区角落里一个僻静的花坛。
他在冰凉的石沿上坐下,叶萱的幻影也无声地跟了过来,飘在他面前。
他开始絮絮叨叨地对她说话,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自言自语,
说起这两个月来的生活,说起温婉体贴的叶婉婷,说起日常的琐碎和平静,说起他努力维持的这份“正常”。
叶萱只是那样飘着,眼神空洞,没有任何反应,仿佛只是一个设定好的程序。
也不知道说了多久,天色渐渐暗淡下去。
陈野停了下来,看着眼前这个没有生命的幻影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,
有疲惫,有无奈,也有一丝极淡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。
他缓缓站起身,面向她,然后,极其缓慢地,张开了自己的手臂,向前迈了一小步,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。
几乎在他动作的同时,叶萱的幻影也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,向前飘来。
冰凉的、虚幻的唇再次触碰。
剧痛。黑暗。万籁俱寂。
陈野从叶婉婷的梦境中醒来,翻了个身又闭上了,眼睛,只是叹了口气,
虽然梦境中的世界在醒来后都淡化了非常多,就像看了场电影一样,可那毕竟是前世的妻子,陈野也是挺无奈的。
意识习惯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睡梦生活,他渐渐又睡了下去,再次睁开眼时,又一次了。
陈野还有点沉溺在叶婉婷梦境中的慢节奏,他平静地想着,甚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好奇,这次又会是人世间的哪个光怪陆离的角落?
身下是冰凉而丝滑的触感,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冽复合的香气,似雨后的青草混合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冷甜,还有极细微的、仿佛电子元件低鸣的臭氧味。
入目是极高挑的天花板,线条极简,材质透着冷感的奢华。
柔和的光线从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涌入,窗外并非熟悉的闽南风景,而是一片悬浮于云端的空中花园奇景,
更远处,摩天楼宇林立,其上有流光溢彩的符文隐约闪烁,偶尔可见微小的人影拖曳着光华飞掠而过。
他躺在一张宽大得过分的床上,床品质感顶级。
他抬起手——骨节分明,修长有力,属于一个健康的成年男性。
手腕上戴着一只设计极简却科技感十足的腕表,幽蓝的数据流无声滑过表面。
“哦?”他轻轻哼了一声,带着几分疏离的兴味。
这次的身份和环境,似乎比之前那些零碎梦境要“高级”不少。
他尝试了之前学习过的炁法感应,丹田处,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清凉能量缓缓旋转,在这个梦境里,他那点瞎琢磨的“炁”倒是像模像样了。
他撑起身,丝绸薄被滑落。
这具身体肌肉线条流畅,蕴藏着力量,他对此并无太多感触,仿佛在审视一件临时租用的道具。
房间极大,陈设是现代主义的冷调奢华,但细节处透露出非同寻常:
墙角一株散发莹莹微光的植物。
墙壁上嵌入的一面不断流淌着复杂符文和数据的水晶板。
一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单人沙发旁,倚着一根镶嵌着未知宝石、造型古朴的手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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