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儿园里。
吓呆了的小满，听到爸爸的声音（通过过滤器能量的奇异共振），看着屏幕上爸爸痛苦却坚定的脸，小嘴一瘪，眼泪啪嗒掉下来。
但她没有哭出声。
而是猛地蹲下身，捡起地上那坨紫色的橡皮泥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死死地捏住！只有一个念头：
“爸比不怕！”
“保护爸比！”
“保护大家！”
“坏潮汐走开！”
没有炫目的光芒，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。
只有那层笼罩集团的白光，在小满的意念融入后，瞬间变得更加凝实、更加温暖，甚至带上了一丝……蛮不讲理的“守护”规则！
白光之外，债务潮汐依旧恐怖。
白光之内，却仿佛成了一个被强行守护起来的、温暖的孤岛。
赵一多再也支撑不住，眼前一黑，向前栽倒。
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。
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、仿佛来自更高维度的…
…叹息？
…轻笑？
裴星若那冷冽却带着一丝急促的声音，仿佛穿透了层层干扰，终于接了进来：
“…干得…”
…不错。”
“…过滤器…”
…坏了…”
…可以…”
…再…”
…做。”
…你的…”
…命…”
…更…”
…值钱…”
…点。”
…挺…”
…住。”
然后，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赵一多在一片温暖的黑暗中缓缓“醒来”。
没有疼痛，没有虚弱，反而感觉……前所未有的轻松？好像压在心口几百年的巨石被搬开了。
他睁开眼（或者说，启动光学传感器）。
发现自己还在b-7层，但周围一片狼藉，像是被风暴洗劫过。技术员们东倒西歪，但都活着，正挣扎着爬起来。
胸口的过滤器……碎成了几块，黯淡无光。那颗五彩结晶也布满了裂纹，光芒微弱。
他赶紧看向监控。
幼儿园……完好无损。孩子们似乎受到了惊吓，但正在老师的安抚下平静下来。小满……小满趴在林老师怀里，好像睡着了，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坨紫色的橡皮泥。
他松了口气。
下意识地调出自己的债务页面。
愣住了。
零？
零！
老子……无债了？！
巨大的、不真实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！
但下一秒，新的文字弹出。
赵一多：“……”
他看着屏幕上那崭新的、更加宏伟的债务数字。
又看了看胸口碎掉的过滤器。
再看了看监控里睡着的小满。
笑了。
笑得浑身颤抖，塑料外壳嘎吱作响。
“…行…”
…裴扒皮…”
…还是…”
…你…”
…狠…”
…老子…”
…刚…”
…用…”
…命…”
…还了…”
…三亿…”
…你…”
…反手…”
…就…”
…给…”
…我…”
…续了…”
…两亿六…”
…真有…”
…你的…”
…这…”
…生意…”
…真是…”
…让你…”
…玩…”
…明白了…”
…。”
他笑着，摇了摇头，重新瘫回椅子上。
有点轻松？
吧？
他闭上眼睛。
五百年。
星海集团顶层，风暴过后的死寂。
破碎的光屏闪烁不定，空气中弥漫着电路烧焦和能量过载的辛辣气味。那层曾硬抗“终末债务潮汐”的温暖白光早已消散，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劫后余生的压抑喘息。
裴星若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央，西装依旧笔挺，但指尖沾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黑。她面前最后一块勉强工作的主屏幕，正显示着两条并行的信息流：
一条是集团灾难损失初步评估报告，那串零长得令人绝望。
另一条，是刚刚更新的、赵一多的个人债务清单。
她的目光在那串数字上停留了零点一秒，冰封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，像是无声地嗤笑，又像是别的什么。
“薛宝钗。”
“在。”ai的电子音带着罕见的虚弱波动。
“…损失…”
…最终…”
…核算。”
“…优先级…”
…恢复…”
…基础…”
…功能。”
“…幼儿园…”
…及…”
…医疗…”
…优先。”
“…其他…”
…可以…”
…慢。”
“…通知…”
…所有…”
…部门…”
…‘灾后…”
…重建…”
…期间…”
…所有…”
…支出…”
…走…”
…特别…”
…账。”
…利率…”
…照旧。”
“…至于…”
她顿了顿，视线扫过屏幕上赵一多的名字。
“…他的…”
…新…”
…债务…”
…录入…”
…系统。”
…利息…”
…从…”
…下一秒…”
…开始…”
…计算。”
…另外…”
…给他…”
…发…”
…一份…”
…‘员工…”
…表现…”
…评估…”
…报告’。”
…备注…”
…‘在…”
…本次…”
…危机…”
…中…”
…表现…”
…突出…”
…勇于…”
…承担…”
…（虽…”
…然…”
…方式…”
…鲁莽…”
…且…”
…造成…”
…额外…”
…损失…”
…）”
…酌情…”
…奖励…”
…一百…”
…星海币。”
…直接…”
…打入…”
…他的…”
…账户。”
…备注…”
…就写…”
…‘精神…”
…鼓励…”
…费’。”
“指令确认。一百星海币已转账。备注已添加。”